国务院总理李强在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坚持不懈抓好“三农”工作,扎实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加强粮食和重要农产品稳产保供,各地区都要扛起保障国家粮食安全责任,必须践行好大农业观、大食物观,始终把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上。
中国有句古话,“谷贱伤农,谷贵伤民”。粮食安全问题不仅仅关乎产量,更联系于粮食价格及其形成机制。这是由于种地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每一个农民的种地积极性,而农民种地的积极性直接决定全中国人的饭碗,这是有关社会安全的核心问题之一。所以说粮食安全不仅指粮食产量要满足全国人民的口粮需求,粮食价格水平也要高低适中,既不能伤农也不能伤民。然而已运行几十年的以户为单位的农业生产经营模式近些年已呈现出升级发展乏力态势,需要我们做出变革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既要增加农民收入,同时也不会明显增加国人的吃饭成本。这需要我们另辟蹊径的创新,探索出基于现有基础的增量发展新模式。当前的深化集体产权、集体林权、农垦、供销社等改革恰逢其时,使农场、农产品全产业链产业园的平台化、集约化发展成为可能,意味着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成为时代的必然。这不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简单倒退,而是在新时代应对国际农业高速发展、高效产出的变革诉求。有一点需要注意,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不能对农民土地搞简单赎买,一刀切地搞农民变市民,并美其名曰城镇化,而是推动大户带领小户将农地入股到新型集体经济,发挥土地集约利用的规模效应。
我国是人口大国,也是食物消费和进口的大国,据海关统计,2023年1-12月,我国粮食累计进口186.47亿美元,同比增长18.87%;进口数量为5339.74万吨,同比增长24.76%。同时,我国还是世界上最大的蔬菜生产国和出口国,2023年4月20日发布的《中国农业展望报告》显示,2022年,我国蔬菜总产量为7.91亿吨,比上年增长2.0%,其中,商品产量5.93亿吨,消费量为5.81亿吨,出口总量为1183万吨。根据中国海关数据,蔬菜出口占我国农产品出口总额的20%左右,是农产品中仍旧保持贸易顺差的领域之一。我们知道,中国美食闻名遐迩,而中国美食走出国门尚未形成规模,还有很多亟待挖掘的产业机遇。当前的蔬菜出口为下一步高附加值农产品加工出口开了一个好头,起到了示范带头作用,农民也可以从单纯的农业种植向食品的全产业链发展,将农产品加工生产以及由此衍生的供应链金融和科技服务融入农业种植当中,从种植到饲料到养殖到肉蛋奶生产加工,实现一产、二产、三产的贯通,这将成为大农业观、大食物观的有效践行,可以借鉴中国制造走向全球的发展模式和历程。
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凭借廉价高技能产业工人的生产和创造能力,从“一穷二白”开始,不断探索、不断尝试、不断前进,成功铸就了当今大国智造的国际地位。据工业和信息化部近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比重近30%,制造业规模已经连续13年居世界首位。这为我国农业发展的转型升级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很显然,中国的大农业观、大食物观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农产品自产自销的单一种植模式,未来在我国粮食主产区可以尝试打通农产品供销网络体系,在全产业链集聚生产加工和平台化流通的过程当中实现农产品增值,这既是乡村振兴接力共同富裕的着力点和发力点,也是符合中国国情和发展阶段的农业产业化工人就地城镇化的创新模式,使中国农产品高附加值产品走向世界成为一种现实的可能。现阶段,号召农民回乡创业不能停留在口头宣传,城镇化不能流于形式。农业发展模式的转型升级可以将农民的土地视为资本,农民拿农地入股化身股东,大户带动小户,企业带领大户,团结协作共同经营土地。农民成为农业产业工人,农产品全产业链园区就是依托于农业的工业区,就地城镇化将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伟大创新。
实事求是地说,中国经历了四十多年改革开放,制造业发展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然而跟工业相比,我们这个传统农业大国的农业发展似乎有些相形见绌。这是由于传统的农业发展并未得到互联网科技和金融的加持,导致我们的农业远远落后于工业,没有像工业一样与时俱进。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今天,大农业观、大食物观为我国传统的农业发展带来变革的契机,平台化以及全产业链条集聚化不仅仅可以有效打击某些商贩的囤积居奇以稳定农产品价格,还可以提升农业初级产品的高附加值,从而提高农民收入,激发农民种地的积极性,甚至可以通过全产业链追溯食品安全、打造地域特色食品品牌,为将来的高附加值农产品加工出口做准备。供给创造需求,供给引领需求,中国美食走向世界必将拉动国际市场对中国美食的需求,这也是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应有之义。让我们期待在大农业观、大食物观的全局视野下,农业产品的贸易顺差在不久的将来如期而至。(作者:欧纯智,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研究员、财政部财科所应用经济学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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