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关于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论述中,明确提出“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到那时,我国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将全面提升,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成为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领先的国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实现,我国人民将享有更加幸福安康的生活,中华民族将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事实上,“共同富裕”最早于新中国成立初期就被提出,之后数次出现在中央会议和文件之中。2021年8月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十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同富裕的总思路,最终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型分配结构,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使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目标扎实迈进。此后,共同富裕话题引起社会更高度的关注和更广泛的讨论。
1953年新中国成立之初,一份关于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议文件中首次提及“共同富裕”,其表述为“使农民能够完全摆脱贫困的状况而取得共同富裕和普遍繁荣的生活”;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而后每五年一届的党代会均提及共同富裕。2021年3月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之一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2035年的远景目标是“人民生活更加美好,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
一、如何正确理解共同富裕
第一,共同富裕应是全体人民的富裕。共同富裕中的“共同”二字决定了共同富裕不是一部分人、群体或集团的富裕,而是全体人民都能够享受到发展和改革所带来的成果。列宁指出,“共同劳动所创造的财富为全体劳动者而不是为一小撮富人造福”;邓小平同志强调,“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富裕起来大多数人穷”,“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同的特点就是共同富裕,不搞两极分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享发展是人人享有、各得其所,不是少数人共享、一部分人共享,共同富裕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这就意味着国家富强和全体人民富裕是相辅相成、互为前提的。同时,共同富裕必须靠14亿中国人民艰苦奋斗来实现。
第二,共同富裕应是方方面面的富裕。我国目前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但我们还是发展中国家,有近1亿农村贫困人口才刚刚摆脱绝对贫困,月收入在1000元左右的人口还有6亿,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还不高。按照现阶段世界的富裕标准,我国还有较大的发展差距,对此要有足够清醒的认识。不仅如此,以往经济粗放式发展也造成了资源过度消耗、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因此,共同富裕还包括生态的友好、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天人合一。共同富裕也应该是国民精神状态与个体精神追求境界的提升。所谓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从社会群体看,就是能够保持积极健康的社会心态,社会道德秩序良性运行,整个社会对于善恶美丑等价值观念具有正确的评价标准,能够理性平和地看待现实中存在的负面问题。最后,共同富裕还应该包括全体人民积极参与到社会治理等政治生活中去,为全社会福祉提升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第三,共同富裕应是效率与公平并存的富裕。从经济学上来讲,经济效率可以近似地表述为“帕累托最优”状态,即任何改变资源配置的方法都不能在无损于其他人的前提下使任何一个人的处境变好,或者反过来说,如果不减少别人的福利,便无法增加任何一个人的福利。可以说,帕累托最优是效率的“理想王国”;然而,有效率的配置并不一定是公平的,社会在某种程度上必须依赖于政府把收入和产品在家庭中间进行再分配,以实现公平目标。当然,共同富裕并非资源和收入平均化,而是有差别的非均等富裕。实际上,在同等付出、同等贡献的条件下强调平均,才意味着公平;在不同付出、不同贡献的条件下强调平均,就意味着不公平,就会使得我们的发展缺乏效率,无法进一步做大“蛋糕”。党和国家领导人就多次批评过“平均主义大锅饭”。周恩来同志曾指出,“平均主义是一种鼓励落后、阻碍进步的小资产阶级思想”;陈云同志认为,“平均主义大锅饭,实质上是不干活的人占有干活的人的劳动成果”;邓小平同志指出,“过去搞平均主义,吃‘大锅饭’,实际上是共同落后,共同贫穷,我们就是吃了这个亏”。
二、推动共同富裕早日实现的主要抓手
推动共同富裕的抓手:一是实现高质量发展,二是构建体现效率、促进公平的收入分配体系,三是企业“办好自己的事”。
第一,高质量发展是推动共同富裕的动力源泉。我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仍然需要用发展的办法解决前进中的问题,新时代的发展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实现高质量发展。要增强发展的平衡性、协调性、包容性,持续缩小城乡、区域发展差距,从源头上打好共同富裕基础。2020年以来,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中国率先恢复经济增长,如期完成脱贫攻坚任务,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展现了中国经济的强劲韧性。经济波动是短期现象,共同富裕则是长期目标。中国经济拥有健康的基本面、巨大的内需潜力和发展空间,完全能够实现长期持续健康发展,为扎实推动共同富裕提供更为雄厚的物质基础。
第二,效率与公平并行的收入分配体系是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抓手。初次分配对于最终分配格局的形成具有基础性作用。要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激励引导社会成员通过诚实劳动和创新创业富裕起来。初次分配要以效率为主,兼顾公平,合理控制收入差距。再分配要增强对分配差距的调节功能,通过完善税收制度、提高直接税比重、加强税收征管,更好发挥收入调节功能。第三次分配要基于自愿原则,激励高收入群体积极参与公益慈善事业。要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完善转移支付制度,加大对低收入者和困难地区的支持与帮扶,壮大中等收入群体,合理调节高收入,取缔非法收入,更好发挥政府的“提低扩中抑高”作用,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型分配结构。总之,要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使收入分配调节既能分好蛋糕,又有利于做大蛋糕。
第三,企业“办好自己的事”是推动共同富裕的持续助力。企业家为共同富裕做贡献有多种渠道和方式,最基本要做到合法诚信经营,自觉照章纳税,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善待员工和客户,保护劳动者和消费者合法权益。办好自己的企业,为社会创造财富,这是企业的“本分”,也是为共同富裕做贡献的“正道”。国家也鼓励企业和企业家在有意愿、有能力的情况下积极参与公益慈善事业,这在客观上也会起到第三次分配的作用。当然,慈善捐赠应是自愿行为,绝不能借慈善“杀富济贫”“杀富致贫”,不能搞“逼捐”,因为那不符合共同富裕的本意,也不可能达到共同富裕的目的。
(作者黄庆华系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中国西部非公经济发展与扶贫反哺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胡江峰系西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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