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首都是同一座城墙已被大家公认，唐代隋之后，将隋的首都大兴改叫长安。秦汉首都在同一个地方大家却不清楚，而是望文生义，以为秦的首都咸阳在渭河北岸，汉的首都长安在渭河南岸，不在一个地方，以讹传讹。因此，现在需要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有助于对西咸一体化的历史认识。

　　秦的都城原来在雍城（今凤翔），后迁到栎阳（今阎良武屯），商鞅在栎阳变法后，秦孝公将秦的都城迁到渭河以北、九嵕山之南俱阳的咸阳。但这个时候的咸阳和雍城、栎阳一样，是诸候之城，不是帝都。从秦孝公的儿子秦惠文王开始，秦咸阳就朝渭河南岸发展了。秦王（秦昭襄王）坐章台，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就发生在章台宫（汉未央宫前殿），今年热播的《大秦赋》，整个故事都发生在章台宫而不是咸阳宫。但这个时候的咸阳还是诸侯之城而不是帝都。只有在《大秦赋》之后，秦王变成秦始皇，咸阳才由诸侯之城变成帝都，作为帝都的咸阳只有15年的历史。

　　《关中记》说：“孝公都咸阳，今渭城是也，在渭北。始皇都咸阳，今城南南城也。”（《史记·高祖本纪》注引）秦始皇的咸阳是没有城墙的，“始皇表河以为秦东门，表汧以为秦西门，表南山之颠以为阙”。秦始皇认为，秦岭就是我的城墙，东边的黄河、西边的千河就是我的护墙河。秦始皇咸阳的核心区在汉长安城遗址处，秦始皇的章台宫就是后来汉的未央宫前殿，秦始皇的兴乐宫就是后来汉的长乐宫，秦始皇的政治中心放在阿房宫。汉长安是在秦始皇咸阳基础上建设的，是在秦始皇咸阳的核心区围了城圈形成，因此司马迁说“汉长安秦咸阳也”。现在我们记住了封闭的、有形的汉长安城，却忘记了开放的、无形的秦咸阳。

　　现在未央宫已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以未央宫、长乐宫为核心的汉长安城将会成为大西安的中央公园。目前未央宫遗址公园已经开放，笔者建议在解说词中明确说明未央宫的前身是秦的章台宫，章台宫是未央宫的前殿，汉长安和秦咸阳是继承关系。现在西咸新区已由西安全面管理，不管是秦始皇的帝都咸阳还是秦孝公的诸侯之城咸阳都归西安了。现在咸阳的主城区是明朝的时候为了保留咸阳的名字，在咸阳古渡处设了个咸阳县，就好像我们在韦曲设了个长安县一样。其历史只有六百来年，没有千年，只有咸阳县城的遗址，没有帝都咸阳的遗址。秦始皇咸阳的核心区在汉长安城遗址处，现在的咸阳是秦始皇咸阳的郊区，是渡口。

　　秦让中国发生了一场政治革命，其最大的历史贡献是让中国真正统一了。秦始皇废封建，立郡县，实行中央集权，统一文字，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统一道路，“百代都行秦政制”。汉承秦制包括汉长安继承了秦咸阳，秦汉首都在同一个地方。秦始皇尊崇“天下观”，践行“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集中力量办大事，继都江堰之后，修郑国渠、灵渠和黄河宁夏水利工程，影响了中国几千年，成为今天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基础。汉唐是集大成者，虽然出现汉唐盛世，但没有革命性变化。因此，我们在宣传长安的时候，不要忽视了咸阳，尤其不能忽视“汉长安秦咸阳也”。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加快西安-咸阳一体化进程，提升对陕西、对西北发展的带动能力”的指示精神迈出新时代新步伐。

　　（作者：张宝通系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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